唐玄宗于正月十五的夜晚，在上阳宫大陈影灯，设庭燎，自禁门望殿门，蜡炬火光连属不绝。洞照宫室，荧煌如昼。此时，尚方都匠毛顺，心灵手巧。他精心设计的二十间灯楼，高一百五十尺，雕龙绘彩，悬挂着珠玉金银。微风一过，锵然成韵，十分悦耳。他还用灯装饰成龙凤虎豹腾跃的形状，装饰得栩栩如生，好像不是人工所制。圣真观有位道士，名叫叶法善，与玄宗交往密切。玄宗派人把他召了来，暗地里带着他在楼下观灯，谁也不晓得他们在那里。法善对玄宗说：“影灯之盛，夭下无与伦比，只有凉州的灯火可以与它相媲美。”玄宗说：“你刚才去那里游玩了吗？”法善说：“我刚从那里来，便让你叫了来。”玄宗对他的话很诧异，就对他说：“我现在也想去看看行吗？”法善说：“这太容易了。”于是，便让玄宗闭上眼睛，并叮嘱他说：“不许睁开眼睛随便看，如果睁开看到什么，你一定会惊骇。”玄宗听从了他的吩咐，闭目一跃，身体已腾上天空了。不久，他的脚落到了地上。法善说：“可以观览了。”玄宗便睁开双眼，只见灯烛连绵数十里，车马披彩并驾齐驱，出女纷杂摩肩接踵。玄宗很高兴。看了很久之后，法善对他说：“看得差不多了，该回去了。”遂闭目与法善腾空而上，不一会儿的功夫，就回到故地。而灯楼下歌舞仍未停息。法善到西凉州时，把铁如意放在酒店里为验，第二天，玄宗派宦官假托有他事，出使凉州，到酒店里拿回了铁如意。法善不带玄宗到月宫云游，因聆听了月宫的音乐，所以玄宗自晓音律，默记其曲而回。遂为霓裳羽衣曲，而传之世人。法善生于隋朝大业丙子（公元616年）年，卒于唐玄宗开元壬申（公元732年）年，活了一百七十岁。宁州有人患病多年，卧床不起，他请求法善飞符来为他治病。法善让他的家人在其住宅井南七步远的地方挖掘。病人家按照法善的吩咐动手挖掘。大约挖到五尺左右的时候，见到一个古案几，几上有十八字歌：“岁年永悲，羽翼殆归。·哀哉摧殃苦，令我不得飞。”患病的人遂康复了。孔泽《会稽记》中说，葛玄成仙后，他的案几遂变为三只兽。现在上虞人还常常在山中见此案几，这是欲飞腾的征兆。这种案几尤能压制鬼神。从前，唐高宗李治曾查核各位方术之士的法术，驱除了九十余人。又在东都洛阳凌空观设坛酿，城里的男男女女们都前往那观看，不久，就有几十个人自己投到火中烧死。人们都大惊失色。法善说：：“这些人都是鬼魅，我用法术将他们捉住了。”法善死后，谧号为“越国公”。
